他翻下誅仙臺將素錦救上來時,已察覺她的眼睛被臺下戾氣所傷。那一剎那,他腦子里一閃而過的竟是五萬年前桑籍的那樁事。他記得,桑籍所愛的那條小巴蛇不過因了在天宮的兩三分驕縱,便被天君一道令旨關(guān)進了鎖妖塔。
素錦似乎說了些什么,他全沒在意。三年前那一回他舍身撞上鮫人族的斬魄神刀時,心中也沒沉得這樣厲害。素素撲過來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推她,夜華,你信我,你信我……”
她不停地申辯,模樣可憐,他看得心中一痛,可頭兩年她實在被保護得太好,不曉得現(xiàn)下這個情狀,她這樣的做派更易落人口實。素錦捂著眼睛低低呻吟了兩聲。守在遠處的幾個小仙娥已提著裙子小跑過來。

多年對陣練就的臨危不亂令他在片刻間恢復(fù)理智,心中已有了個將這樁事囫圇圓滿的算盤。可這樁事本就是天君的算計,爭的便是誰的動作更快,時間更充裕。他被支在北荒半年多,又如何能在此事上贏過天君。那算盤尚未開撥,便被天君座下的幾個仙伯截住了。
書房中,天君正邀了幾個天族旁支的頭兒議事。這幾個頭兒哀憐昭仁公主的身世,一向照顧素錦。見著素錦這等模樣,全都怒火中燒。
天君一派端嚴坐在御座上,喝了口茶,淡淡道:“素錦她是忠烈之后,合族老小皆為天地正道拋了頭顱灑了熱血,我天族本應(yīng)善待她,此番卻讓她被一介凡人傷得這樣,此事不給個合宜的說法,未免令諸位卿家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