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是時,我搭了個臺子,正獨自在后院用晚膳。襯著天上的朗月稀星,頗有幾分情趣。將將吃得高興,她背上扎了捆荊條,猛然地從院墻上跳進來,正正砸在我飯桌上。
一桌的盤子碗碟應(yīng)聲四濺,我慌忙端個茶杯跳開。她則悲苦地從桌案上爬下來,將背上有些歪斜的荊條重新正了正,四肢伏倒與我做個甚大的禮:"姑姑,不肖女鳳九來給姑姑負荊請罪了。"

我將湛到袖口上的幾滴油珠兒擦了擦,見她現(xiàn)下是原本的樣貌,并未用那陳貴人的凡身,順眼得多了,便道:"你果然是使了兩生咒?"
她臉皮紅了紅,贊嘆了聲姑姑英明,姑姑委實英明。
我對她這聲贊嘆深以為然,早年我大多時候很糊涂,活到近來,便大多時候都很英明。
原本想將她扶一扶,但見她滿身的油水在月光底下锃亮锃亮,還是忍住了,只抬了抬手讓她起來,到一旁的石凳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