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訊娛樂:這是您拿到第一反應最怵的一個角色嗎?對您來說。
王洛勇:是最怵的一個角色,首先它的份量,家喻戶曉,尤其在中國的民間,對諸葛亮的這種認定和這種崇敬的心理是非常強。而且我覺得為什么中國人對諸葛亮有這樣的深厚的感情,是我演完諸葛亮之后才感覺到。我開始就覺得諸葛亮大家都,他有的是看成神,有的人是看成仙,有的人是看成褒義的這種妖。無與倫比,而且是只有唯一這么一個人。
但是我進了劇組之后的恐懼就是更具體了,就是恐懼,要迅速的進入這個角色和找到導演給我定的這個寧靜致遠的這個感覺,找這個過程是很漫長的,而且導演他們安排這個拍攝時間特別好,一上來就讓我拍的是最后的上方谷,我先拍的上方谷,在拍的上方谷還有軍隊的圍追的那個感覺,我覺得這個給了我一些時間,因為上方谷那個時候打仗,跑來跑去看的,你還有時間把后面的文戲能夠有一點點叫準備和生吃惡補。
那在拍這個戲的時候,導演跟我再三的說,你能夠把諸葛亮的這個穩(wěn)若,就是像,穩(wěn)如泰山的感覺,你要有。所以把后面的戲演了,再往回走,其實就像做數(shù)學題一樣。
騰訊娛樂:穩(wěn)如泰山。
王洛勇:等于是回來演算的,你其實可以演算的過程。其實我覺得從做事情的,演戲跟任何東西一樣,它也里面有一個規(guī)律,這個規(guī)律就是我們一旦腦子理解了,身上就要跟上,你沒有身上相應的表達,你的理解也僅僅是思維上的,它從思維一定要變成生理上的過程,所以我在找這個諸葛亮的生理節(jié)奏的過程當中,是進入到另一種焦慮,就找不到了,就是“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陽,茍全性命……”,你要如果這樣說的話,你就覺得很機械,很沉重,既要讓他有穩(wěn)重的感覺,又要讓他生動,這是一個矛盾的。怎么來做這個過程,開始是從技術(shù)上的節(jié)奏上來考慮,呼吸上來考慮,還是一種技術(shù)層面的。我們在拍戲的時候,劇組的幾個司機師傅,因為等著我們拍戲,他在門口要下棋,后來那天我在看那下棋的那幾個師傅鬧得挺厲害。
騰訊娛樂:彼此爭論。
王洛勇:就是有一個師傅下棋在那兒,“怎么著,快點兒,等天黑嗎,咱們都要回去了,快走啊”,那個往那兒“快點,不就下個棋嗎,又不是贏天贏地,贏錢贏地的,你快點下啊”,那個時候“我知道”,“嗯、嗯、嗯”,你看他的被人壓迫的那些,他想急切找到一個贏的可能,但是他的整個的節(jié)奏是慢的。后來我突然一下想起來了,人在心里沒事的時候會動作很快的,很輕松的。凡是心里碰到大事的時候,他會靜止,他會動作緩慢。就像一個,我們看到天上的飛機一樣,它在天空看似很慢,但是它里面那個發(fā)動機,所有的儀表都是這樣的速度,噴的油也是,肯定都是這樣的。所以我就在想,心里的事情越大,他越想把它做好的這種人,他外部越相對平靜。
我一下子找到了這個感覺,讓我當時很高興很高興,那我說,他的密集度,所以我就每一次在演每一場戲的時候,我就把我那個說臺詞里面之前想啥,我理得很清楚,那就是拿《出師表》做事,我跟先帝答應的是啥,“興復漢室”,現(xiàn)在眼前這場戰(zhàn)役就是讓我能夠“興復漢室”的一個重要步驟,為了這個重要步驟能實現(xiàn),我第一方案是什么,第二方案是什么,第三方案是什么,第四方案是什么。
所以你在包括跟馬謖說話之前,你那個慢是腦子里有很清楚的要辦成這件事情,兼聽非常重要,但是他沒去干過,他從來都在我身邊呆著,我能相信他嗎?不行。我要讓他走一下吧,年輕人總得給他一個機會吧,我實在是顧及不了。
騰訊娛樂:您可能表達的一句,腦子里可能想過100句了。
王洛勇:對,但是這樣想完了之后是知道了,但是在拍戲的時候,具體的做法的時候,你怎么能讓你進入一個思維的真實的狀態(tài),所以后來我只能用很笨的辦法,就是出個數(shù)學題,就是拿起在“馬謖,這些事情交給你”,那就“馬謖,47乘42”,你把那個題算完你再說話。所以你那個眼睛正常在動。
騰訊娛樂:就是一個在思考的狀態(tài)。
王洛勇:真的在思考,平時你已經(jīng)把原來思考的事都知道了,你在腦子里重復,這一件事要這樣,你看你還是已知的,但是你要說我們瞎說,25乘以5,你看你那個眼睛在動,我都不知道我在動。
騰訊娛樂:算過多少道數(shù)學題,這得。
王洛勇:好多,就做數(shù)學題,小學的數(shù)學題,四則運算,全部用在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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