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多了,確實不好管理。2004年,在天橋樂茶園后臺,小金說:“別讓我火了,我以后火了就給他(指我)弄個大的。”我也是單純了,認(rèn)為這是青春期叛逆,萬萬沒想到這孩子果然有心胸。他唯一沒意識到是天黑之后未必是光明,應(yīng)該是深夜。
有句老話:財要善用,祿要無愧。如果德云社對演員苛刻,20歲出頭的小金怎么能在德云社期間神不知鬼不覺的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呢?怎么能開上那么好的汽車呢?怎么能在北京買房呢?房子這個事小金肯定記著,因為這套房的裝修是我花的錢。裝修的師傅是老呂,現(xiàn)在我們還經(jīng)常見面。
小金聰明、愛相聲,我是發(fā)自肺腑的希望他能紅。創(chuàng)造機會捧他,帶他做節(jié)目,給他辦相聲專場,慢慢的也算是有了人氣。我在博客上說他是“相聲小王子”,觀眾也夸他在臺上像我,這一切我都很開心。
人的野心是隨著位置的變化不斷膨脹的,任何人都不例外。小金酒后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我養(yǎng)活了半個德云社!這句話到今天我也沒明白從何說起。有段時間,師弟們在后臺連話都不敢跟他說,對面相遇都要停下腳步,恭恭敬敬鞠躬跟他打招呼,打招呼的表情不好,還要被拎到他面前重新來一遍。誰不捧他誰不把他當(dāng)神供著,就得挨罵,就得被威脅。鶴字科第二次招生的時候,老師們在二樓開會,一言不和,小金舉拳要打謝天順先生。謝先生是相聲寶字輩身份,與侯寶林先生同輩。比小金大三輩,他應(yīng)該喊老祖。但他視輩份如糞土,敢與先人作斗爭。再后來,小金認(rèn)識了一位據(jù)說是有錢的投資人。印象中這位投資人可親民了,坐后臺吃盒飯能連吃兩盒,看著那個香啊。這位先生后來因為誹謗某位影星還被訴上法庭,可見工作很忙碌。反正小金認(rèn)識這位盒飯大亨之后就更加變本加厲肆無忌憚,覺得自己有靠山了,這時候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
從09年開始小金就基本不到小劇場演出了,自己到外面去拍戲接私活,掙的錢也都是自己拿著。我知道了也沒管,還承諾想回小劇場隨時都可以。我是想湊合著這段師徒感情,不讓別人看笑話。
這一切直到2010年1月18號我生日那天,終于有了場爆發(fā)。在三里屯的郭家菜,德云社所有人歡聚一堂。小金借酒撒瘋呵斥眾人。并且大聲喊道:我不干了!張文順先生的女兒張德燕求小金回來,并說:求你就看我爸爸的面子了!小金喊道:我他媽誰也不看!轉(zhuǎn)身走到門口,跪在前廳關(guān)公像面前,大聲說:關(guān)二爺作證,我要是再回德云社,我就是個**。起了誓轉(zhuǎn)身就走,張德燕一直追到馬路上攔著,小金用力把她推搡摔倒在地,開車離去。當(dāng)然,那天為什么這么鬧,背后是另有原因的。這也是為什么云字科清門要驅(qū)逐兩個人……
雖然小金在關(guān)公面前起了誓,但我還是背著關(guān)二爺原諒了他。我寧愿相信是孩子酒喝多了。那年3月份的開箱演出攢底的《大保鏢》特意安排的小金。8月份在天橋德云社又安排了專場,我和于謙為他助演捧哏。目的是為了暖孩子的心,希望他好好的。
9月份德云社復(fù)演以后,德云社的演出就開始分隊,規(guī)范化演出。當(dāng)時分了三個隊,每天的演出都是計劃好的,有人專門負(fù)責(zé)安排演出陣容和節(jié)目,各隊在劇場輪流演出。9月26號,小金一條微博發(fā)出去,讓觀眾來劇場看演出,招呼都不打就要上臺表演。當(dāng)時那場是岳云鵬,岳云鵬不知道這事怎么辦,問我經(jīng)紀(jì)人王海,王海告訴你演出得提前說,安排好才能排進(jìn)去,不然這算哪個隊啊?第幾個出場啊?原來的計劃怎么辦啊?(我說過你可以隨時回來演出,但不能打亂已有的計劃和安排,你想演出分好隊就可以演。)小金又發(fā)了一條微博要“清君側(cè)”,說演出部故意刁難,德云社不讓演出。我覺得欒云平那句話特別好:既然拿你賺錢,干嗎不讓你演?很多事情并不是撒潑和撒謊就有效果的。正所謂作假者認(rèn)不得真,賣巧者藏不得拙。
與此同時德云社改革,開始了合同制的管理。合同雙方自愿可以不簽,如果不簽不算是德云社的簽約藝人,但沒影響演一場給一場錢的事實。小金以此為借口,以被逼出德云社的姿態(tài)一哭二鬧三上吊,從此水流花謝雁杳魚沉。
一晃六年。我沒收到過一個短信,一個電話。小金在2011年給他師娘發(fā)過兩三條短信,然后珍存起來。每逢記者提問便很委屈的展示。以我對他的了解,這幾條短信他永遠(yuǎn)不會刪掉,哪怕是換了手機也會備份。說實話,六年來我很糾結(jié),其實我也在等待一個機會,萬一小金能回來呢,萬一他長大了懂事呢。一個偶然的機會,在北京的某個攝影棚,我的化妝間與小金的化妝間對門。門上分別貼著倆人的名字。那天,我一直在想,如果他推門進(jìn)來喊聲師父,我會一把抱住他,一切也就都過去了。那天我一直等到工作結(jié)束,收拾停當(dāng)換好衣服,我期待的畫面也沒出現(xiàn)。助理說:走吧,棚里沒人了。我點點頭向外走去,那一刻,哀莫大于心死。
上春晚的那年,我們倒是遇見了。在中央電視臺的院子里,我在車上,車外都是媒體。遠(yuǎn)處小金走來,我讓人把車門關(guān)上,告訴他:想看我上家來看,大街上同著媒體恕不配合。
修家譜是相聲行業(yè)的傳統(tǒng),為的是清晰師承關(guān)系,追本溯源,并非德云社一家如此。天橋有個小飯館叫天暢軒,一次吃飯時張文順先生提議,徒弟應(yīng)該有個藝名。并說到,他當(dāng)年在曲藝團(tuán)練功的師父名叫云鵬。他少年時代還想,云字好聽,以后收徒弟就叫云字,這次是個好機會,干脆這幾個都改了吧。一頓飯的功夫,何、曹、潘、張都有了藝名。這個事小金解釋,說這個云字是張先生單獨賜予他的,還貼了個圖片。圖片上有張先生的印章。但熱心網(wǎng)友指出:印章上刻著癸巳年,癸巳年張先生已經(jīng)去世了啊,上一個癸巳年張先生十幾歲啊,這方印章怎么也對不上時間啊。還有那個起哄的網(wǎng)友說了:一塊青田石20元,5塊錢刻一個字。這要是能成功的話,就刻個乾隆御賜,然后上故宮碰瓷去。反正40塊錢的本兒。
順便轉(zhuǎn)述張先生女兒張德燕的一個愿望:父親已故,希望這是最后一次,以后就不要再用老爺子說事了。死者為大,撒謊對張先生不尊重。
還有相聲大賽的事,為什么退賽?怕你出名為什么派你參賽啊?我事前沒和你商量還是你不知道原因?其實是關(guān)系到幾位相聲界老前輩,小金心里清楚不敢說,把侯先生搬出編故事,這孩子善于在死人身上做文章。
小金說演出時我給設(shè)置障礙,這件事有點可笑了。一場演出不是我說了算的,它有演出商、場地、活動公司等等機構(gòu)參與。跟你簽合同的公司是為了掙錢,我不讓他裝臺他就聽了?那不是毀自己買賣嗎?事情出來后,北京環(huán)宇兄弟文化公司的喬總特地詢問相關(guān)部門和人員,并沒有任何人從中做梗,并且把對話截圖發(fā)了微博,弄的我好感慨。
天津臺的春晚節(jié)目,相聲請了我沒有用小金,這事很難解釋嗎。正常啊,用了師父干嗎還要用徒弟,電視臺可聰明了,誰愿意花兩份錢啊?所以你要做的是必須強大,超過我才會有飯,哭哭啼啼不解決任何問題。最重要一點,人的痛苦都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某平臺不曝光你的信息是平臺自己的選擇,在你的臆想中所有壞事都是我做的,我把你帶大教你本事不是為了坑你。要想攔住你其實也不難,目前來說沒有人會因為你而得罪我。但我不能那樣做,因為你終歸是我?guī)Т蟮?。記得有個微信群,里面有上百個劇組的副導(dǎo)演。他們聯(lián)合抵制小金,說在劇組里耍大牌、打人罵人欺負(fù)人、連導(dǎo)演都不放在眼里。表示所有的戲都不用他。其中有幾個人問我,我心知肚明,因為錄節(jié)目時有位北京著名導(dǎo)演就跟我提過與金的合作很艱難。錄歡樂喜劇人的時候,制片方也跟我埋怨,說因為財務(wù)問題,那個周五不能轉(zhuǎn)賬,只能等周一。小金大怒,毅然決然的違背合同墩場而去。節(jié)目組還得委屈的對外說是檔期問題。類似這樣的事情,我耳朵里都灌滿了,但我不能說什么,只得勸大家息怒。
看的出來,小金的6000字寫的不容易。把歷年來網(wǎng)絡(luò)上所有跟我有關(guān)的負(fù)面新聞全搜集整理了一遍。多恨我的仇人也沒做到這一點,我親手帶大的徒弟做到了,說明孩子責(zé)任心強。如果逐一回應(yīng)的話,我也太沒事干了。只想說兩點,一個是那些欲言又止好像抓住我致命把柄的情節(jié),等你不忙的時候跟大伙聊透了,姓什么叫什么,越細(xì)致越好,省得讓大家老惦著。不公平之處在于,你能撒謊我不能回嘴。小金是我看著長大的,要是爆料的話得說些日子了。但放心,我不會的。那樣做沒有大人之材,而且說明人的品質(zhì)低劣。
第二點我得批評小金了,不應(yīng)該和狗仔成為一家人。你還年輕,正在前進(jìn)的路上。娛樂圈誰還敢跟你來往?誰還敢跟你交朋友?誰還敢用你拍戲?你來了就把狗仔帶來了。設(shè)想一下,你進(jìn)組拍戲,誰知道你的哪個助理是狗仔假扮的?
再多說就沒意思了,現(xiàn)在開始你恢復(fù)了自由身,在相聲界成為了響當(dāng)當(dāng)?shù)暮G?。知道你對師承之類的也不在乎,你連兩個師弟都能收為徒弟,所以怎么開心怎么好。緣來不拒,情走不留。自立宗派也可以,再拜名師也可以。希望前途光明萬里鵬程。日后倘有馬高蹬短水盡山窮,無人解難之時言語一聲,都不管,我管你。
自占一課,2016流年丙申,大運在丁巳,大運流年地支食神制殺,丙申月七殺填實,命中注定有此一撕。
既如此,便如此。
曹云金微博原文:
二十天了,你終于寫了一篇新編故事會。但我陳述的是事實,你罵的是閑街。
你以前說徒弟白吃白住不收錢,現(xiàn)在承認(rèn)了收房租;你總是說在錢上沒虧欠過任何徒弟,如今也承認(rèn)了拍戲不給錢。不過你還是堅持不承認(rèn)收過我學(xué)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感謝我老媽有個攢票據(jù)的好習(xí)慣,發(fā)票的事兒你大概是忘了,沒關(guān)系,我貼給你看。
還用一一都貼出來嗎?我只能說,確實,15歲的我,不懂27歲的你是在詐騙。
你笑說什么一抱泯恩仇,心里還是恨極了我吧?春晚咱們遇見的時候,根本沒有媒體在場(如果真有媒體在,拍到你閉門不見我,豈不是好大的一則獨家新聞?),就說站在車下傳話的那位,好像也沒領(lǐng)會明白你的意思,他的原話是:“嗯,不要見了,那個,有事兒,還是別,別,別,別見了。”下次,給他教明白了再上車,別著急忙慌的就關(guān)門!你還記得,我和劉云天去給你送生日禮嗎?我記得門口人說:“禮物留下吧,人嘛,不方便見。”要不,你回去再跟看門人對對?
張先生的名章是“聽云樓主”,我的名章是“聽云軒主”,放在此前長文里的那張照片是我的個人名章,意在傳承,我是想著張先生仙逝多年,看見咱們這個場面也怪難受的,如今既然已無法避免,就請出他老人家的名章作個見證吧。
不多說了,其實一一回應(yīng)也無妨,你想炒我陪你炒,你要撕我也陪你撕。別憑著一張利嘴,強拉著眾人跟你站臺。問題是,你心里有眾人嗎?需要的時候是衣食父母,不需要的時候,你說你是人家祖宗,我覺得什么便宜,你也不能兩樣兒都占。
我的涵養(yǎng)已經(jīng)在憤怒之前用完了!你站在道德制高點,口口聲聲說仁慈,仁慈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你總說給我出人頭地的機會,可實際就想讓我茍延殘喘地活著。抱歉,你的屋檐是大,但我想堂堂正正地做人,不想唯唯諾諾地當(dāng)狗。
最后,感謝你又讓我上了頭條,你說祝我鵬程萬里,卻又殷切的盼望我有馬高蹬短、水盡山窮、無人解難的一天。你怎么總盼著別人落魄?那我也順意回應(yīng)你一句:倘若你有馬高蹬短水盡山窮,無人解難之時,別人都不管,我也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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